一个雪夜的记忆
沃尔特走出警局后门，摘下医用口罩，团成一团抛进垃圾桶里。他看着自己眼前没了口罩阻挡，呼出的第一口白气时，伸手探了探，看到毛呢外套上粘了不少细密的白色颗粒，他这才意识到下雪了。
“啊……”
年轻人在原地站了一会，似是想感慨在这个城市不多见的天气，又好像是想起了与之相似的故乡，无意识地吐出一个感叹词，却又没了后文——未说出口的感慨化作了一声哈欠。
是白色圣诞节啊。
他揉揉眼睛，立起了衣领，借着小巷外霓虹的灯光，低头辨认了一番地上距离积雪尚有一段距离的水坑，一边谨慎地避开它们，一边捧着接了热水的水杯权当暖手，向巷子外快步走去。
那里已经有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伞在等他了。
沃尔特将手中的另一杯咖啡递给那人，大概是等得有一阵子了，昆汀的鼻尖有些发红，他接过咖啡后在脸颊上贴了一会，跺了跺脚，转身离去，沃尔特自然而然地跟上，走在伞的另一侧。
平安夜的街上没什么人，各色的弹窗广告好像也休假了一般，他们得以享有片刻的宁静。
他们没将这场罕见的降雪与两个街区外的警笛声联系在一起，那些嗑嗨了的青少年用自制炮弹，向冬日洛城的天空上那些厚厚的灰色云层里发射了什么东西，现在还不关今夜的他们什么事。
他们聊了午饭，聊了患者与尸体，聊了昨日没通关的游戏，聊了新上映的恐怖片（并达成意见一致决定不去看它），聊了这周的金门大桥倒下来又玩了什么梗，聊了对元旦特供音乐剧的期待。
一切对于假期的美好幻想止步于他们回到家门口的那一刻，和他们的厨余垃圾躺在一起的多了个半大的孩子。
两个街区外的喧闹终究还是以这样那样的方式间接波及到了他们，巡警们仍在为小疯子们的一时兴起而焦头烂额，还没来得及处理监控汇报给他们的伤者信息。
那孩子稻草色的头发上已经落满了雪花，随着浅浅的呼吸偶尔抖落一两片到睫毛上，如果不是他（她？）腹部仍在渗血的伤口，这个孩子就像个普通的流浪汉。
“这什么鬼……”昆汀看起来像要开始说脏话了。
在看到家门的那一刻，沃尔特就松懈了下来，他任由自己的思绪被困意一路拽进兔子洞，他歪头顺着昆汀的视线凝视了一会靠在垃圾箱旁的孩子，笑了。
他说：“阿昆，你看，是圣诞老人给我们的圣诞礼物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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